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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吆喝叫出姑苏风情
卖糖粥:笃笃笃,卖糖粥,荡荡观前吃糖粥……卖白果:我格白果鹅蛋大,一粒吃到上海四马路……
“烫手糯热白果,又是香又是糯;一粒开花两粒大,粒粒开花大白果;我格白果鹅蛋大,一粒苏州吃到上海四马路;一个铜板二十粒,要买白果就来数。”昨天下午,百花洲公园姑胥馆门口人们挤成堆,排成龙,老苏州、小苏州、新苏州一个个都伸长脖颈在听,睁大眼睛在看,眯缝着眼在笑。
为迎接元宵佳节的到来,胥江街道举办了姑苏传统叫卖大赛。昨天,来自全市各地的40多位居民参加了现场比赛,一声声充满韵律的传统叫卖,唤起人们多少远去的回忆,大家不禁感叹:在苏州生活,是如此有声有色、有情有调、有滋有味啊。
亲切———勾起老苏州童年旧事
“笃笃笃,卖糖粥,荡荡观前吃糖粥。烧烧香,求求福,吃吃团子又有福。”79岁的孙恒老人挑着一副骆驼担,一身青衣青帽白围兜,敲着竹节,一上来就演起拿手好戏“卖糖粥”,赢得台下一片叫好声。过去的苏州,走街串巷卖东西的都挑骆驼担,除糖粥外,还有馄饨、汤圆、桂花糖芋艿等风味小吃卖。平时,老孙头有空就在山塘街、玄妙观广场卖糖粥,因为个子矮,他戏称自己叫“武大郎卖糖粥”。老孙头说自己平时上老年大学学习,空了就去表演卖糖粥,为的就是让人们记住历史。
“对格,过去就是这样格”,台上热闹,台下也热闹。台上叫着“卖糖粥”,台下有人“笃笃笃”地和。比赛现场,演员就是观众,观众也是演员。老苏州是历史的见证者,姑苏传统的叫卖声,仿佛让他们又回到了童年的街巷、河边。
金塘新村的张德英卖完西瓜后又卖五香豆腐干;卖完棒冰,又卖起腌金花菜,台下的观众被她逗得直乐,笑着问:“你是不是开杂货铺的啊?”还有人吆喝了半天“光明牌棒冰”,生意不好就改行“磨剪刀”的;也有卖《苏州日报》、《姑苏晚报》的。不少老苏州讲,记忆中卖花姑娘的吆喝又甜又糯。现场表演者却是一位72岁的张家华老人,他说:“我是吃糠喉咙,但儿时最喜欢听的当数卖花姑娘的叫卖。”看着台上的表演,原本来百花洲公园玩的老张跃跃欲试,现场报名后即兴表演了一段“栀子花,白兰花,夜来香,茉莉花”。
讲解———小苏州缠着问历史
“来哉,堂里一碗鳝糊面,要做拌,再来汤包五件,后来么,飞浇面二二碗,要重青,宽汤点。”苏州人喜欢吃面,吃面自有很多讲究。当虎丘街道的丁荣根老人将过去面店堂倌的吆喝惟妙惟肖地展现在大家眼前时,许多观众齐声喝彩:“对,对,就是这样喊的。现在听不见了。”
年轻点的小苏州就听不太懂了,孙子缠着爷爷问,什么叫“汤包五件”?什么叫“飞浇面二二碗”?旁边的老苏州就解释开了:“汤包五件就是五只,一客十只,五件就是半客。”“飞浇面其实就是阳春面,堂倌是不能讲阳春面的,要给客人面子,就叫飞浇面。”“二二碗是四碗的说法”,还有“重青”、“宽汤”,就是大蒜叶多一点,汤水多一点。
苏州科技大学英语教授濮宏魁演绎了一场姑苏传统叫卖“七里山塘到虎丘,一路风情一路走”的场景。濮教授一路走来,从卖花、卖白果,到修鞋、修洋伞。濮教授问:“阿有坏格套鞋修?”台下果真有不少观众将“套鞋”听成“拖鞋”了。
60岁的陆丽蓉从虎丘赶过来观看比赛,她说:“时代变了,传统叫卖渐渐消失在人们的耳畔。年轻一辈的苏州人讲苏州话也不太正宗了。叫卖比赛,也算是一场苏州话比赛。”
好奇———吴文化吸引新苏州人
比赛中,叫卖得最多的,是卖白果、卖糖粥等风味小吃的,让人“吃得心花一朵一朵开”。苏州话的糯软,让许多新苏州人对苏州文化充满好奇。
外地人到苏州做生意由来已久。瞧,留园文化站的蒋余祥表演了一段过去外地人在苏州叫卖的情景,让老苏州的繁荣得到生动重现。在蒋余祥的表演中,许多新苏州人知道了,过去的无锡人到苏州卖猪打铁的多,宁波人卖咸鱼海鲜的多,常州人则多数在苏州卖麻糕。最后,蒋余祥的表演高票通过,获得大赛一等奖。
江苏省吴歌协会会长、市民间文艺家协会名誉主席马汉民是昨天的评委,马老上世纪50年代住在娄门附近。他说,那时每天早晨起床,就能听到小姑娘提着篮子在街上卖菜的声音。常常是小姑娘在前面唱“阿要红梗马兰头”,他在后面跟着听、学。就是听了苏州大街小巷这些叫卖的音乐,让马老先生一辈子都离不开吴文化研究。昨天比赛结束后,他也忍不住上台表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