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沈天擎不理会江承辑的问话,直接冲着石馨兰道:「你好,我叫沈天擎,是
承辑的好伙件兼好朋友,能不能知道小姐芳名?」
「她叫石馨兰。」冷冷回话的是江承辑。
这种语气多半是要他识相的离开,不过,沈天擎才不理他,在江承辑身边那
么多年,好不容易出现这么精采的情况,他怎能错过?
谁知,石馨兰正在气头上,当然连这点面子都不给,连忙对他吼道:「要你
鸡婆,我又不是没嘴可以自己说话!」然后对沈天擎露出一个笑容。
「你好,我叫石馨兰。」她伸出手想要和他一握,「都是那家伙害的,其实
我原本不是这么没礼貌的,我……」她的话被江承辑拉过身子后打断,忍不住不
满的狠瞪他一眼。「你做什么?」
江承辑不说一句话,脸色阴沉得吓人,眼神锐利得如一把刀似的,直直射向
沈天擎。
沈天擎突然讪讪的一笑,他知道自己若是不再帮江承辑的忙,就会死得很难
看,于是他开口道:「石小姐,你为什么不搬来和承辑一起住?要知道,他这个
提议有多少女人想要还得不到呢!」
「那就让给她们!」她嘴里逞强的说,其实心里早就极为不舒服的想着江承
辑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的画面,她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倏然,放在她纤腰上的大手一紧,让她吃痛的轻叫一声,用力的瞪向江承辑,
正想要开口抗议时,沈天擎的话却又不识趣的传来。
「可是据我所知,承辑对别的女人完全没有兴趣,只有你才有这种殊荣,所
以我想……」
他正想要鼓动三寸不烂之舌好好的游说帮助好友之时,却被石馨兰那变得十
分礼貌的叫喊声给顿住了话语。
沈天擎笑着对她说:「请问石小姐有什么指教吗?」
「如果搬来和他一起住是一种殊荣,那么我很乐意将这个殊荣转让给你,就
当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见面礼好了,这样你说可好,沈先生?」
「啊?」她的话,让沈天擎先是一愣,接着连忙笑着说:「呃,这个就不必
了,我对男人没兴趣。」
「好了好了,你们已经互相认识,现在你可以走了。」江承辑的语气十分不
耐,怒瞪了他一眼,这家伙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以为石馨兰是那么容易搞
定的吗?不过她对他而言却是势在必得,所以,必须先把这家伙给踢走再说。
他的表情却令沈天擎露出更大的笑容来,看来,他的好友真的对石馨兰不一
样!以后如果来这里肯定不会无聊,每天都有戏可看也不错,免得每次来这里都
只看到承辑冷漠毫无情绪的脸,那多无趣!
「承辑,你这样很不够意思耶!我都还没好好的跟石小姐认识,怎么就要赶
我走了?」他抗议着。
江承辑只是冷冷瞪他一『眼,碎了他一句:「无聊。」他怎么会不清楚好友
的那点心思,但他一向重隐私,:尤其是感情的事更不可能让旁人涉足,所以那
一眼,包含着要他识相走人的意味。
「OK!我懂。」沈天擎举起手,十分明白两人的感情世界还是得由当事人
来沟通才能搞定,他不会这么不识相的打扰,还是等到江承辑搞定之后,再来看
好戏吧!「那我就不打扰两位了,拜拜。」摆了一下手,不等两人回应,他很快
的走人。
沈天擎走后,江承辑这才转身面对她。
他脸上那吓人的表情让石馨兰有些胆怯,但她提醒自己,这件事错的人可是
他,有什么好怕的?于是才又抬高下巴看他,「怎么样?你到底要不要把我的东
西还我?」
「我要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你……」石馨兰不禁为之气结。这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听不懂她的
拒绝吗?而且他那副冷静自若的模样,不知为何就是刺痛了她的眼睛,看了十分
的不顺眼,于是她大步的走到他的面前。
石馨兰仰高头看着他,并一字一句的说:「请你注意看着我的嘴型,你会看
到它在告诉你,我──不──要。这样你懂我的拒绝吗?」
她这副样子看起来十分的可爱,引起他体内一阵熟悉的骚动,他不去理会她
的拒绝,一把将她拥入自己的怀里,低下头搂住她柔嫩的唇瓣,她的唇瓣有如初
绽的花蕊,令他不由自主的迷恋在那甜美的滋味中,全身的血液都因她而滚烫起
来。
他的吻不断的加深,让石馨兰有一种要被他的吻给淹没的感觉,一双小手也
开始用力的捶打他的胸膛,想要挣开他的怀抱与热烈的吻,「不要!你这小人,
别想要再给我用这招……」
明明知道她的理智会随着他的热情而消失不见,他却老爱用这招,他们现在
可是在谈事情。「我们是在谈事情,不是……嗯……不可以……」
江承辑根本就不想理会她的抗议,他的头埋在她的颈项之间,不断的落下一
个个炽热的吻,让她为之心神荡漾,浑身虚软的靠在他的怀里以支撑自己的重量!
「没错,我们现在就是在谈事情。」他加重语气,眼中闪过一抹狡狯。
他在说完最后一个字时,大手已隔着衣物揉搓着她的胸部。火热的舌头不断
地在她的唇上舔弄,然后再细碎的啄吻她粉嫩的脸颊;看到她倔强的紧闭着唇拒
绝他的侵入,他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然后将目标移向她精致的耳垂。
他的舌尖亲昵的探索着她柔嫩的耳朵,并用牙齿轻啮着,使她情不自禁的发
出一声呻吟,眼睛却恶狠狠的瞪向他,有着不甘愿的神采,忍着体内因他刻意挑
起的欲火,咬着牙对他道:「别以为你这样子,我就会搬来和你一起住……啊!
小人。」
石馨兰的宣誓反而让她忍不住惊声尖叫起来,因为江承辑动作十分迅速的剥
光了她的衣服,在她发狠警告他的同时。
「你真是太不乖了!从来没有人敢违背我的意思。」他的眼神倏然变冷,警
告的盯着她看,在她惊呼微一红唇之际,乘机侵入她的口内,肆无忌惮的侵占她
口中每一个角落。
「不要……」他以为他是谁?人家连要、不要的权利都没有?这个霸道的原
始人,若是屈服于他,那她石馨兰就跟他姓,哼!
石馨兰骄傲不驯的直盯着他看,让江承辑感到有趣。很好,这小妮子的精力
真旺盛,不拿来用一用,似乎有点浪费了,他坏心眼的想着。
他的吻挑起了她体内的激情,她气自己每次在他的挑逗下就会不由自主的回
应,没有志气的屈服于他,她恨死自己这么没有用的模样,为什么就是无法抵抗
他的攻势?
看到他眼中闪着邪恶的亮光,石馨兰觉得自己绝不能就这么屈服,但是江承
辑却充满侵略性,企图用他的男性力量一步步的粉碎她女性脆弱的防备。
好奇怪,她怎么突然觉得他们这一场亲昵的肢体接触好像在较劲似的,若是
她屈服于他的魅力之下,就得任由他为所欲为了,她可不想输得那么惨。
可想归想,她的身体却先背叛了她的理智,只因他采取了更热情的攻势。
他一手按住她的头,使得两个人的吻更深、更强烈,另一手则采入两人紧贴
的身躯之间爱抚着她的酥胸,引来她的身子不自觉的颤抖。
「不可以……」
她想阻止,无奈在他邪恣的亲吻及爱抚下,感觉到自己的理智竟逐渐的脱离;
她被阵阵传来的电流惹得想要呻吟出声,却硬是咬着下唇不叫出来……
她不可以就此屈服,要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她的身体却抗拒不了,这是她没有预料到的,她忘了把自己对他的感情
与欲望算进去。
毕竟经过这些日子来的相处,她已经对他有一种难以否认的情感存在,她知
道,若非自己已在情感上认定了他,也不会把自己给了他。
只是,要他们一起同居,这一点她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办法接受、适应,并不
是她矫情,他们之间都已成了亲呢的爱人,只是她要确定的是,他对她究竟抱持
着什么样的感觉?
或许她什么话都敢和他说,就唯独这件事她问不自,或许她是害怕吧!害怕
自己听到的答案并不是她想要的,像他这样在各方面都十分优秀的男人,围绕在
身边的女人还会少吗?
石馨兰害怕的是,若是与江承辑同住,等哪一天他不要她、厌倦她了,那她
还能剩下什么?与他朝夕相处,害怕的是自己的心……那颗早已为他悸动、沉沦
的心,会因为习惯的依偎而眷恋上他,到时候怕的是她的离不开、舍不得、放不
下!
恍恍惚惚间,衣服已离开了她的身体;他的大手不安分的在她的身上游移,
令她整个人如火烧般的难受,而他的动作之中更夹带着要她屈服的执着。
他的唇依依不舍的离开她的唇,沿着细致的肌肤来到颈项,然后来到因被他
挑逗而挺立的乳尖上,低头张口含住,贪婪的吸吮着。
「告诉你……快放开我……这样没用的……我不会答应……」她试着表明自
己的立场,并且尽可能不去理会当他的大手及舌头挑逗拉扯着她敏感的乳尖时,
所传来的阵阵欢愉及舒服感。
他抓住想要缩身离开的她,并用指尖轻轻在粉红色的乳晕绕圈圈。
「我会让你答应的,而你也非答应不可,因为……」他在她瞪大的眼睛底下,
慢慢一字字的说着:「我不会放开你。」
他脸上闪着的坚决神采让石馨兰看呆了,而他却坏坏的趁此机会捏了下她敏
感的小乳尖,让她忍不住惊喘一声。
「你……为什么?」她迷惑了,不懂他为什么这么坚持要她留在他身边?
「你难道还不懂吗?」他说着令她无法理解的话,在她还来不及进一步追问
前,就低下头含住她诱人的小蓓蕾,并且在两边轮流舔弄、揉捏,还用牙齿轻啮。
「不……不懂……噢……」她觉得自己好难受,忍不住神情迷离的在他的怀
里不断的叫着。
「我会让你懂!」他才一说完,大手就摸向她雪白匀称的大腿,不断在她光
滑的肌肤上游移,引来她体内一阵阵战栗的酥麻感。
当他的手碰到她的敏感地带时,她的手指深深的掐进他的手臂,身子娇媚的
扭动着,那样子真是性感极了。
「你好美………」他的声音带着粗哑欲望,原本在这种性爱场合,他从不会
对女伴发出任何的评语,可是石馨兰对他而言,却有着不一样的情感,十分特殊
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出口赞美她,只为了想要让她知道自己对她的感觉,只想要
取悦她,并在她的身上落下无数似火焰的吻。
「嗯……承辑……」她忘情的呼唤着他,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臂,仿佛一
放开她就会沉溺在无尽的欲海里。
「想要我吗?」江承辑望着她迷醉的神情,那朦胧的美眸令人心神荡漾,激
情难耐。
「我……嗯……」她好不甘愿,为什么在他的挑逗之下,她总是无法抵抗的
臣服?
他见状微蹙眉头,不相信自己的魅力不能使她屈服,他想要她的心已经坚决
到连自己都惊讶的地步。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让他如此执着、坚决的想要把她
留在身边,怎样都不肯再放开来,一开始的计划与想法,再也无法回到最初的目
的,全都走了调……
江承辑故意低下头将她因为身子颤动而晃动的乳房含住,并用力的吸吮着,
双手也恣意而狂野的游走在她那敏感的女性柔软处,不断的挑起她体内最深处的
欲望,让她无法自抑的呐喊出声,摆明了要让她意乱情迷,无法再反抗。
果然,她再也受不了的开始哀求他,并且激动的主动抱着他的脖子,热切的
吻着他的颈项,引起他身子一阵阵的战栗。
该死的!在他刻意挑起的缠绵之中,为的只是想要她的屈服,但他没想到,
自己也是这场缠绵之中的投入者,早已屈服在她魅力的性感之中无法自拔。
江承辑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欲望,迫不及待的让她的双腿绕住他的腰,将早
已蠢蠢欲动的欲望中心埋入她的体内……
当两人陷入激情的洪流之中时,江承辑可没有忘了自己的目的,他向她讨着
承诺。「馨馨。」
「嗯……」她散涣的眸光因欲情而无法集中,迷离的脸庞泛着激情的红霞,
不由自主的应和着他的呼吸。
「答应我。」他的双手用力的揉着她的双峰,不断的律动着。
石馨兰情不自禁的随着他的动作摆动着身体迎合,在模糊的意识里感受到他
的话语。
她迷惑的问道:「答应……什么?嗯……」她的脑筋根本就无法思考,也无
法清楚的知道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之前讨论的事早就被她抛到九霄云外,现下唯
一的感官与注意力,全都放在这个与她合为一体的亲昵男人身上。
真的好舒服。渐渐失去理智的石馨兰只觉得那种飘飘欲仙的销魂感越来越强
烈,红嫩的小口除了喘息外,连说话都觉得费力,只有一波波的高潮淹向她,令
她尝到美妙的滋味。
「和我一起住下来。」
「不……」她想要拒绝,但是他却不许,十分恶意的逗弄着,在她几乎要达
到高潮之际,竟然吊足她的胃口,怎样都不愿再有进一步的动作,就这样静止在
她的体内,让她难耐的想要扭动自己的身体,但他却紧紧的箍制住,让她无法动
弹。
她怨怼的瞪着他,气他不让她得到满足,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他似乎要和她耗到底般的不动如山,执意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一个字。」
「不!」她的话才一出口,他就十分可恶的在她身上燃起一连串的火焰,但
怎样都不肯满足她,让她强烈的感到空虚感在体内扩张开来。
「一个字!」
可恶!可恶,她不想这么没志气。
他突然咬了她的耳朵一口,故意在她敏感的耳旁吹气,对她低语:「我喜欢
你……想要醒来时看到你睡在我的身边,想要抱着你入眠……」他性感的在她的
耳旁低诉着对她的渴望。
他好奸诈,怎么可以用这招来诱惑她!明明知道男人的甜言蜜语都是不负责
任的,又不必缴税金然后又只能相信一半,可她还是傻傻的因为他这些话而动了
心,傻傻的就……
「好。」该死的!她的嘴巴为什么要这么快?
可是,他却敏锐的听到,并且马上眼睛一亮,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在她体
内沉静的欲望开始动了起来,犹如猛蛇般的,更快速的顶入她的体内深处……
明亮的阳光透过窗外照进室内,原本静寂沉闷的偌大餐厅,此刻却洋溢着笑
闹声,在这间别墅工作的下人都不禁露出讶异却会心的笑容。自从那个女孩搬进
来后,这种情形还是第一次发生,他们也是第一次看到主人的笑容,心里都一致
认定那个女孩对主人一定很重要。
「你怎么可以这样?那是我的蛋!」石馨兰坐在江承辑的旁边,抗议着他伸
出长手趁她不备之际,将煎得金黄、令人垂涎三尺的荷包蛋,抢过来塞人自己的
嘴里,那是她吃了一半的蛋耶!
「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懂吗?」他淡笑着说,还一边慢条斯理
的咀嚼着抢过来的蛋,故意露出满足好吃的神情让她气得哇哇叫。
「你、你……」石馨兰被他的这番话气得要命,可又反驳不出个所以然来。
因为事实是刚用餐时,她吃的是荷包蛋、两片吐司、橘子汁,而他则是葱炒
培根碎肉、两片吐司和咖啡。见他的早餐看起来如此美味,她就忍不住偷袭了他
的培根肉,他错愕的瞪了她一眼,而她则给了他一记洋洋得意的眼神,现下他报
复回来了,她能说什么?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她的眼眸偷瞄了他盘中的食物一眼,筷子迅速的又往他
的盘子伸去,这次他却动作迅速的用自己的筷子拦截住她的。
「噢!」她失望的叫了一声,眼看自己的企图被他识破,不过她还是不放弃
的与他缠斗。
只见餐桌上两双筷子不停的飞舞着,一来一往的谁也不让谁,两人的嘴角因
为这样的举动而飞扬了起来,最后是江承辑将盘子高高的端起,让她拿不到。
「小气!欺负人!」眼看自己拿不到,石馨兰故意嘟着嘴嘟哝。
在一旁的源伯因为这幕而看傻了眼,天啊!这是什么情形?一向成熟世故冷
漠的少爷竟然会有这种幼稚可笑的举动,真是令他不敢相信。
江承辑却因为她的话而笑着。他将盘子放在桌上,然后夹了满满一筷子放到
她嘴边。「来,我喂你,啊!」他要她张开嘴。
石馨兰却以着怀疑的眼光看着眼前的食物。「真的要喂我吃?」
在餐厅人口有一个不速之客,那就是沈天擎,他拿了一份新的企划案想与江
承辑研究,没想到却看到了一出比电影还好看的戏,他不作声的看得津津有味。
江承辑举起另一只空的手轻敲她额头一记。「你那是什么眼神?还敢怀疑我?」
看她还是一脸呆愣的表情,他故意捉弄她,「好啊!既然你不吃,那我就自己吃
罗!」他慢慢将手缩回来。
「要啦,要啦!」看他有收回之势,她将整个身体都倾向他,嘴巴靠近食物
张嘴就一口吞进去。
「好吃吗?」看她吃得一脸满足的神情,他笑着问。
「嗯。」顾着咀嚼的她,随意应了一声。
「哪!」他再次喂了她一口。「换你了。」
「啊?」她不解的问。「换我什么?」她抬起不解的眼眸望着他。
「换你喂我吃了。」他指了指眼前的东西。
「喔!」她应了一声,拿起筷子将食物夹起往他嘴里送。
江承辑在筷子送入他嘴里时将之含住,慢慢的吃进去,眼神紧紧地锁住她。
她心里不禁一颤,见他眼神里含着浓浓的情欲,动作里隐含着仿佛她是食物
被他吃掉般的暧昧煽情,令她的心跳加速,脸霎时热了起来,她连忙移开视线,
将筷子收了回来。
自从昨天被他的甜言蜜语哄得同意和他同居后,她就开始适应身边多了一个
人睡在一旁的感受,她看着他沉睡时的脸庞,讶异的发现原来这个看起来冷漠沉
稳的大男人,竟然在睡着时,随着脸部线条的柔和而显得孩子气,那副样子看起
来让她心生疼惜,好想将他搂在怀里……
这个男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唤起了她女性最深沉的感情与柔软,从没想到
自己竟然也可以对一个男人这么的眷恋、喜爱,她的情绪竟会随着他的一举一动
与表情言语而产生变化。
噢!老天!抚着他五官的纤纤玉手,竟然在领悟到自己对他的感情不再只是
喜欢,而是深深的爱意时僵住无法动弹,看着他良久后才又动了起来,温柔地、
眷恋的缓缓滑动。充沛的感情宛如开了闸的洪水般,涌向她的心,让她无力招架,
也不想去忽视。
爱意明明白白的就在那里,在她第一眼见到他时,就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情愫,
要不然她也不会反常的只喜欢和他大呼小叫,完全找不到自己平常的修养。
但,在明白了对他的感情之后,她反而正视了现实的残酷,因为她根本就不
确定他对她究竟怀有什么样的情感。他说过,他喜欢她,但那不是爱,从他那双
冷静无情的眼眸里,她看不出一处处的爱情。
或许,他现下可以轻松自在的与她调笑,但那并不代表爱,因为自从她发现
自己对他深深的爱意后,便再也无法用原先的态度来对待他,总是不自觉地就对
他有一份特殊的关心与爱护,她想要照顾他,更在乎他的一切,想知道他的所有。
只是,她敏锐的察觉到,在他身上有一种疏离的气息,那是任何人都无法横
越的,更不让任何人窥探。她聪明的知道,那就是他灰暗的禁忌界限,但这样的
他,反而让她心疼,真的好心疼……
她心疼他要如此辛苦的守护着自己的心,不让任何人进入也不让任何人伤害,
这样好辛苦、好累……但她却又无能为力。
所以,她决定要给他快乐,纵然她能给的未必是他想要的,但她希望让他明
白,还有她……在这世上还有一个她,是真正无私的关心他,只希望他快乐。
虽然明白他总是在她的眼神不经意的瞄向他时,会有意无意的以炽热的眼神
挑逗着她,令她全身无力、不知所措,但她却不懂这其中到底有没有爱的成分。
虽然她不讨厌他以占有的眼光看着她,可她真想大声抗议,请他在她吃东西时不
要这样紧盯着她,这样可是会令她胃口全失的!
「你是要让我减肥吗?」
她没头没尾的冒出这句话,令江承辑原本含情的眼眸马上转变为迷惑。
「什么?」他不解的问。
石馨兰将自己刚才心里的想法全都告诉江承辑,他却揶揄的笑着,而他的笑
声令她觉得刺耳极了。
「我承认我是喜欢看到你笑,不过却不是这种奸诈又讨人厌的笑。」她不客
气的道。和他在一起的这几天,她可以感受到他的笑容是发自肺腑的。
他整个脸部线条明显的放轻松,连眼底都可以看见笑意,可是她才不愿自己
成为他取笑的对象。
真好,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骂他奸诈,她却一再的这么做,于是他对她戏
谑的说:「我怎么舍得让你饿肚子?何况……」他靠近她耳边低语:「我享用过
你以后觉得正合我意,每一寸都刚刚好,所以不需任何的改变。」
他煽情的言语令石馨兰红了脸颊,连耳朵都烧红了起来,她不依的推了他一
把,另一手则煽着自己发热的脸。噢!真是讨厌,如果他常这样不正经的对她做
出一些暗示性的举动和说出一些暖昧的话,她肯定会是第一个因为脸红而热死的
人,到时候肯定丢脸死了。
如他预期,她因为他的这番话又脸红了起来,她的神情娇羞而迷人,她的举
止柔媚而动人,要不是因为在餐桌前,他还真想将她拥入怀里再度好好疼爱一番。
「哇!今天还真热。」沈天擎看着他们的举止,简直亲呢到无法无天的地步,
忍不住开口调侃。
听到声音的江承辑抬起头看见是他,不悦的皱起眉头来,「谁教你来这里让
他热的?活该!」他没好气的对沈天擎i必。真是扫兴的家伙!
「耶?你这样说就不对罗!」沈天擎伸出一指摇了摇,然后指向站在一旁涨
得一张老脸通红的源伯。「我可是为了源伯着想,怕他年纪大了,若因为你们之
间的热度而高血压,那对他就不好了。难得有这么忠心的人待在身边伺候,我当
然得替他着想罗!」他嘻皮笑脸的对着那张不悦的脸掰道。
「那倒是谢谢你喔!」他语气不善的反讽。
「甭客气!谁教我们是那么多年的老同学。」沈天擎三八的对他挤了挤眼,
然后抛了一记充满电波的促狭目光给石馨兰,惹得石馨兰更是不好意思,也着实
的招来另一记杀人的目光。
沈天擎丝毫不以为意的笑着说:「好啦,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不过,说真的,
老友,看来你的动作真的很快!才来你这里住几天,就将人家吃干抹净!」他不
怕死的再度说出最后那句暧昧的话,又三八的将手放在嘴上做出抹嘴的好笑举动。
石馨兰虽然因为他的这个动作及言语而脸红得像晚霞般,但她依然坦率的问
出心里的疑问:「咦?你怎么知道?那是昨晚的事,而且他都和我在一起,我也
没看见他和你通电话,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石馨兰这番天真坦白的话语令江承辑黑了脸,沈天擎却大声笑了出来,心里
暗自叹道:好个天真坦率的姑娘,难怪老友会爱上她,动作里更对她有着无尽的
宠溺。
源伯虽然也想笑,可却憋着不敢笑出来,他真羡慕沈先生可以这样大胆的笑
出来,而不怕少爷黑了脸。
「哈哈……」他一边笑一边说:「因为你现在自己承认了,刚才我只是猜测
罢了!」他说完后再度笑得不可自抑,连身体都站不直。
听懂了他的话,石馨兰真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钻进去。该死,她何必自己承
认!
她站了起来。「可恶!怎么可以让人家上当?哼!奸诈小人。」她骂了他一
句,狠狠的瞪着他。
第六章
「什么?」沈天擎不敢置信的挖着耳朵,看着眼前恶狠狠瞪着他的女人,然
后夸张的捧着心,伤心的道:「哇!你伤了我的心,竟然说我是奸诈小人。」
「本来就是!难怪你和承辑会是好朋友,因为你们都只会使这种小人步数来
让我上当,所以你们都是奸诈小人。」
这下子,不只是沈天擎惊愕得说不出话来,就连源伯都吓得下巴快要掉下来
了,竟然有人敢当着少爷的面前骂他?但见少爷那张黑得不能再黑的脸,以及似
乎有向石小姐的方向冲去的打算,他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那闯祸的小妮子
竟然再度语出惊人。
「哼!有什么好瞪的,不怕眼珠子掉出来?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想要人家留
下来,竟然用那种……那种……」她突然说不下去,想到那火热缠绵的画面与甜
言蜜语的低语,她的脸飞上红霞。
「那种什么?馨馨。」江承辑简直不敢相信她竟然敢把他们的事说出来,语
气中有风雨欲来的倾向,若是她真的敢说出来,他就要狠狠的打她的屁股。杀人
般的目光先射向在一旁笑得不知死活的沈天擎,然后才又瞪向她。
她现在才迟钝的发现自己的错误,连忙哀叫三餐,看都不敢去看站在她面前
极具威胁性的江承辑,突兀的推开他,跑出餐厅,在经过沈天擎身边时,即使红
着脸,她还是丢下了一串话。
「笑笑笑!最好笑死你,哼!」然后再转头朝江承辑丢出一句话:「用那种
骗死人不偿命的甜言蜜语来哄我,怎样?」她大胆的朝他扮了个鬼脸才跑出去。
江承辑原本想要追出去,可是在看到好友笑成那副模样时,反而将怒气往他
身上发,咬牙切齿地道:「你来这个地方最好有个理由,不然你就完了。」
噢喔,看来他要玩完了!不过沈天擎对自己可以看到江承辑和石馨兰之间的
进展神速而感到值回票价。「承认吧!你爱上她罗!」
江承辑耸耸肩不予置评,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对他威胁道:「要不是你
是我重视又患难与共的朋友,我会杀了你。」他指刚才沈天擎故意的调侃。
「真吓死我了!」沈天擎故意拍拍胸口,装作害怕的样子,他知道好友对他
总是嘴巴上威胁,实际上根本不可能那样做;如果承辑要让一个人生存不下去,
根本不必诉诸言语。
看到江承辑又用力的瞪着他,沈天擎突然正经的道:「我看得出来她是个适
合你的女人,承辑,你真的要把她给拖入这场计划之中吗?」沈天擎打从心底欣
赏她,并感激石馨兰让江承辑重生,仿佛脱胎换骨般的成了一个崭新的人,成为
一个真正会笑、有血有肉的人。
他一直以为承辑就要这样过一辈子,成为有躯体却没有热度的人,无血无泪
的过完一生;可石馨兰做到了,而且轻易的闯进他的心,进驻他的生活中。
也许有一天,江承辑愿意将在日本发生的事告诉石馨兰,也愿意主动将他父
母的事亲口告知。
只有向他所爱的人倾诉,得到支持兴抚慰,才能让他永远挣脱如禁锢般的束
缚,求得心灵的平静与解脱。他看得出来那只潜伏、盘踞在他心底深处狰狞的恶
龙还没有离去,这样的他,是没有办法成为一个真正有血有肉的正常人的。
「这是我的事。」江承辑不想让沈天擎看出更多,也不想去承认石馨兰在他
心中究竟占有多重要的位置,现下唯一该想的,应该是他的计划才对。
明白他的意思后,沈天擎没有执意往下追问,只是叹了口气。只要是江承辑
做下的决定,根本就没有人可以改变,他只是希望江承辑不要后悔就好,于是沈
天擎只好顺着他移转的话题回答:「我有个新企划案要你过目一下。」
「到书房去。」他站起来率先走了出去,「源伯,倒两杯咖啡进来。」
「是。」源伯应了一声,马上去做事。
走在他背后的沈天擎又冒出另一句话:「别怪我多嘴,别因为往日的痛苦经
验而伤害她,我知道你绝不会那么做,不过你脑海里固有的观念却可能会。」他
看得出石馨兰虽然天真冒失,外表坚强不服输,可表面下却是个脆弱的小女孩,
在爱情的领域里还是生手,恐怕和江承辑在一起会跌撞得伤痕累累,到时只盼她
能坚强的坚持下去。
江承辑的脚步因为他的话而顿了一下,两手紧握,没有回应的再度往前走。
沈天擎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江承辑听进去了。这一切只能靠双方自
己去维系,毕竟这是他们两人的感情,他这个好友只能在一旁关心提醒,根本没
有办法插手。
希望在那老头回来前他们的感情能坚若磐石,沈天擎在心底如此希望着,两
人的感情若够深厚、彼此信任,那么那老头绝对无法拆散他们。
江承辑依然没有回应,此刻的表情在没有石馨兰在侧时,回复了一贯冷漠、
高深莫测的神情。
石馨兰高兴的跳着舞,心情愉悦的跳跃着。
两个小时后,她在舞蹈社里冲完澡就准备回去,这几天也许是因为她的心情
好,所以练起舞来也格外的顺利,想到江承辑,她的嘴角、眼底闪着笑意,亮着
炫丽迷人的光彩,整个人神清气爽。
「小馨,想什么想得这么高兴?连魂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另一个教舞蹈
的老师,拍拍她的肩问。
「没什么。」石馨兰笑着不想和别人分享她的快乐,「对了,小莉,教完舞
怎么还不赶快回家,待会儿你的亲密爱人又要来电催你罗!」她打趣的调侃她。
张可莉是个大四生,一边打工一边念书,晚上就来舞蹈社教舞赚取生活费,
她的男友是个社会人士,两人同住在一间房里。
「哎哟!别这样说。我是想今天是我的生日,我约了几个朋友,也想要请你
一块去庆祝一番。」
「什么?」她连忙推拒,「我不行啦!」石馨兰想到江承辑在家等她用餐,
而且她根本不想参加这种聚会,宁愿和他多相处来得快乐。
「别这样,你一定要去!今天可是我的生日,平时要约你出去,你都说要赶
回家和父母一起吃晚饭,我也从没勉强过你,小馨,拜托嘛!」张可莉做出一个
祈求的手势,一脸哀求的望着她,「人家难得的生日,连这点面子都不卖,还亏
我们是朋友!」
「我真的不行。」看到张可莉这样子,虽然很为难,可是石馨兰心里还是挂
念着江承辑。虽然她活泼大方又开朗,可是不习惯与人太过亲近,总认为好过头
会不知分寸,这样反而会有一些不愉快的摩擦。
所以,她总是做那个倾听人说话的人,至于她对江承辑的态度,则是因为她
认为既然他是她的亲密爱人,也是她最爱、最在乎的人,她便希望自己和他可以
像父母那样无话不谈,成为彼此的知己和一辈子扶持的好伴侣,这才是她愿意放
下心扉的原因吧!
看她一脸为难的模样,张可莉也不想强人所难,但受人之托就得忠人之事,
尤其他又是她亲密爱人的顶头上司兼好友,若是连这点忙都无法帮上,那不是太
不够意思了吗?
「那你去一下子就好,露个脸,也算是给我个祝福嘛,好不好啦?」她再度
求着她。
看她一直游说,石馨兰实在不好意思再推却,考虑了一会儿,「好吧!看在
你的面子上,我去一下子就好,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再和你一起走。」
就这样,她打了个电话给江承辑,要他不用等她吃饭,交代了她的去处就和
张可莉一块走了。
可是石馨兰万万没想到,到了那里竟然只有张可莉和她的男友,以及一个陌
生的男人,顿时让她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尤其那个男人对她的企图不言可喻,
虽然她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出色的男人,可是,她却已心有所属。
林子扬是Opale家族企业在台湾的执行总裁,长得英俊又多金,是十分
有价值的黄金单身汉。
倒追他的女人一大堆,他却像个风流的花花公子般,在女人堆里十分吃得开,
却从未对哪个女人认真过,像他这种男人,是石馨兰十分厌恶的类型。
虽然石馨兰可以看出他的谈吐不俗、仪态绝佳,但他脸上阴沉又狠绝的表情,
显露出他是一个十分不简单的人物,她总觉得他对她显露出来的兴趣,绝没有表
面上的单纯,只是她不知道林子扬究竟想要做什么。
而在他的坚持及张可莉早就和男友走掉的情况下,石馨兰只好让林子扬送回
家。
当她转头向他道谢时,他却大胆的在她的颊上快速的印上一吻,还在她惊愣
的望着他时,一脸深情的告诉她:「我会再打电话给你。」
对于他突兀的动作,回过神来的石馨兰心中升起一丝不满,强压抑住自己不
悦的情绪,语气显得礼貌而疏远:「我们开门见山的说吧,你到底想要从我身上
得到什么?我并不认为这么单纯的我会有什么可以让你想得到的东西。」
谁知,林子扬一听见她的话,随即笑了开来,然后伸手想要抚上她的面颊,
却被她不客气的拍开,并恶狠狠的瞪着他,他却毫不在意的笑了,「你确实很聪
明,你那次在公开的宴会上对江承辑所表演的那一手很漂亮,所以,我对你很有
兴趣。」
「只可惜我对你没兴趣。」石馨兰不假辞色的对他,她总觉得这个人身上有
一种邪气,让人浑身不舒服。
「我知道,你只对江承辑一个人有兴趣,否则……」他突然往后面那栋别墅
瞄了一眼后才道:「你就不会和他同居了。而我就是因为你是第一个和他同居的
女人,所以我才会对你有兴趣。」
「神经病!」她骂了他一句,转身就想要离去,谁知他却从后头一把拉住她
的手臂。
「做什么?放开我!」
「别挣扎了,我当然会放开你,不过在放开你之前,我想要先做一件事……」
林子扬早就从眼角瞄到一道高大的身影正往他们靠近,于是他低头想要攫获她的
唇,没想到却疼得弯下腰,然后以着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看着她。
原来,在发现他的企图时,石馨兰早就准备好要反击,于是她屈膝用力朝他
的两腿中间一顶,然后在他痛得低下腰之际,又用力的踢了他一下,恶狠狠的死
瞪着他看,当然不忘退后一大步以远离他。
「哼!你这个混蛋加三级的大色狼,竟敢占本姑娘的便宜,还把我当成一个
随便的女人?告诉你,你那张烂嘴碰了我,我还怕得病呢!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林子扬从来没想到江承辑竟然会喜欢一个这么泼辣的女人,更出乎他意料之
外的是,石馨兰的举止完全和她那出身良好家世的高贵淑女气质一点都不符合,
真的是人不可貌相,他在心底开始怀疑,江承辑真的会看上这样的女人吗?
这时,江承辑的声音却从他们的身后传来:「林子扬,你是吃饱没事做吗?」
他的话让林子扬轻轻的笑了起来,「你说呢?」他睨了石馨兰一眼,故意用
着极为刻薄的话对他说:「我看你最好小心一下自己的名誉,像这种只会丢了男
人面子且带不出场的女人,我建议你早点甩了好。」
「是吗?」江承辑的嘴角含着一抹冷笑,走到石馨兰的身边搂着她的纤腰道:
「我看你是酸葡萄心理,因为你这个在女人堆中一向吃得开的风流男人,竟然会
栽在一个女人的手里,这种事若说出去,真不知是谁的面子挂不住,你还是担心
你自己吧!」
「哼!」他无礼的上下打量着她,然后对他道:「或许她是长得还可以,不
过若要带出去的话,我觉得你应该叫她合嘴,或许这样……」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石馨兰的大吼声给阻止。「你才给我闭嘴!你这个登
徒子,不要脸的下流……」一连串骂人的话,从她那张小嘴里不断的冒出,精采
的程度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直到她骂累了,才停下来喘口气,恶狠狠的瞪着林子扬,却惹来他的大笑,
然后用着十分同情的目光看着江承辑。
「可怜!真没想到,我不过是一时好奇想要会会你的女人,却……有趣,真
是有趣。」他忍不住摇摇头。
「你笑够了吗?你这个……」谁知,江承辑却用手掌盖住她的嘴巴,并对林
子扬道:「快走吧!你这个流连在女人准而得花柳病的臭男人!」江承辑的语气
里有着可疑的笑意,要这个在商场上表面和他是敌人、私下却是最好的朋友的林
子扬快点离去,因念他是无法在石馨兰的口下讨到半点便宜的。他太清楚石馨兰
的性子,平常是一副活泼又好说话的模样,可是一旦惹上了她,她绝对会展现可
怕的泼辣爆发力,让人叹为观止。
像石馨兰这种隐藏在心底的可怕爆发力,有时还真令他啧啧称奇,女人有时
翻脸比翻书还快,他可是在她身上印证了这项理论。
「江承辑!」林子扬十分愤怒的叫着他的名字。他算什么多年的私交好友?
竟然敢把那个恰北北刚才骂他的话又复诵一遍,真是……
「我这可是为你好。」看着在他怀里挣扎的石馨兰,因气愤而涨红的脸看起
来真是诱人,晶亮的眼眸因生气而发光,看起来真是美极了,让他情不自禁的想
要将她拖回房间,好好的疼爱一番。
他警告的话让林子扬瞬间眼神一闪,突然露出奸诈的笑容,「好吧!这笔帐
我就记在你的头上,别忘了,表面上就照我们的约定,我帮你追回,不过私底下,
我要整个Opale。」
「快滚吧,你这个大老奸。」
他朝他挥了挥手,「别客气了,你这只老狐狸。」林子扬不客气的反击,然
后在临上车前又对他说了一句:「啊!别说我这个老友没意思,先奉劝你一句,
好好的搞定这个女人,要不然接下来……可有你受的。」
抓住被他抱在怀里又踢又踹的石馨兰,江承辑的嘴角忍不住嘲讽的扭曲,
「看来,天擎那个大嘴巴什么都告诉你了。」
「那个日本女人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我先在这里祝福你好运罗!」他再看
了石馨兰一眼,然后忍不住摇摇头露出一脸笑意。看来,他特地跑来认识的女人,
确实与沈天擎所说的一样有趣,他相信,她绝对有那个能力可以给好友带来幸福,
这样他就不必再替江承辑担心了。
当林子扬的车子远去后,江承辑这才放开石馨兰,并拉着她的手往屋内走去。
来到房间后,石馨兰十分不高兴的瞪着他,「喂!我问你,你们在说什么日
本女人?那是谁?」
听着她充满醋意的质问,江承辑的心底其实是有一份愉悦的,她在吃醋,他
看得出来,以石馨兰的脾气和个性,若是和松版花玲相处一室,那画面……他忍
不住摇摇头不敢想下去,不过他并不打算任由松版花铃来欺负她。
这种保护她的念头非常的强烈,连他自己都十分讶异,或许她已经是他的女
人了,所以保护自己的东西是每个男人都会去做的事,看着她那张不悦的娇容,
或许他该透露──点事让她知道,免得她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就得临时应敌。
可是,江承辑又担心这样子会影响到自己的计划,他犹豫不决的蹙紧眉头,
第一次举棋不定,他是该顺着自己的计划走好扳倒那个老家伙,还是该好好的把
握住她?
「她是一个不重要的女人,你不必费心去想。」
「但……」石馨兰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要不然林子扬就不会特别把她提出
来,她的个性虽然迷糊,但是女性敏锐的直觉还是存在,他刚刚的眼神明明有些
通优,表示江承辑有事瞒着她。
正当她想要开口再询问他时,江承辑却不知在何时已闪身到她的面前,并以
着亲昵之姿一手搂着她的腰肢,对她道:「什么都不要想,只要想想这个就好了。」
他诱惑的低语迷惑了石馨兰,她总是无法抵抗他散发出来的魅力。
看着他那双原本冷漠无情的眸子在这一刻闪动着炽热的火焰,她随即明白他
想要的是什么,忍不住脸颊一阵羞红,却主动图上他的脖子,并在江承辑低下头
吻住她之前对他道:「承辑,我最讨厌有人欺骗我。」
正想吻上她芳唇的江承辑突然顿了一下,脸上有着古怪的表情,下一刻却不
发一语地狂肆的吻住她的唇,唇舌交缠之间,让她也燃起了如火般的欲望。
「嗯……」
江承辑灵活的舌逗弄得石馨兰瘫软在他的怀里,整副心思都随着他的亲吻而
舞动,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柔软的娇唇传来一丝近似快感的疼痛,肺部的空气
仿佛就快要被他的吻给榨干,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排解的焦急火热……
于是,他的热情,她的主动,让他们狂野的滚上了床,她的唇吻上了他精壮
的胸膛,并极尽挑逗之能事的舔舐、啃吸,如玉般的双手也肆无忌惮的在他的身
体各处游走,激起他更狂肆的反应。
江承辑迅速的加以反击,猛烈的吻、激缠的苦与撩拨的爱抚,让石馨兰无法
控制的呻吟出声。
他的舌尖吸吮着她唇间的甜美,不让她有撤退的空间,而她则同样对他有着
深切的渴求。
男性的厚实大手缓缓游移在她身体各处,燃起的火焰几乎要让她融化,燥热
不堪的身子不安分的扭动着,直把压在她身上的男性躯体挑逗得无法自抑。
他低吼一声,半跪起身,让他汗湿的胸膛熨贴上她光滑白皙的裸背,左手大
张满满地盈握住饱满的胸乳,尽情地揉捏。
他的右掌则在此同时袭向她女性敏锐柔嫩的中心点,恣意的挑拨、揉按,然
后一个挺身自体后贯穿,凶猛地撞击着。
他有力的在她体内移动,直到两人都到达极致的高潮……
疲惫感很快的席卷石馨兰,让她昏昏欲睡,在背后抚摸的大手,让她的嘴角
扬起一抹甜美的笑,却在听到他在她耳边的低语时,僵住了身子。
石馨兰反应极大的一下子就从床上弹跳而起,不敢置信的神情在她脸上绽放、
一双眼眸瞪得如铜铃般大,「你……你说什么?」她微颤抖的手指着他,语气里
净是无法相信。
「嫁给我。」
「啊!」一声尖叫划破寂静的空气,显得突兀而刺耳。
江承辑忍不住皱起眉头瞪着她看,难道要她嫁给他,令她这么难以接受到宛
如承受了什么打击吗?看她似乎没有停止的打算,他不得不开口嘲讽:「怎么?
你现在是在练习自己的肺活量吗?」
可惜的是,石馨兰对他的讽刺之语毫无反应,反而突然一把跳到江承辑的身
上,双手激动的捧着他的脸庞,用着十分严肃的语气对他道:「你刚刚说什么?
再说一次!」
「我说,嫁给我。」
或许是受到的刺激太大,她一脸的睡意全被惊吓给赶跑。
「啊!不会吧?天啊!我简直不敢相信……」石馨兰在得到他的肯定之后,
又是尖叫又是惊奇,反覆不断的念着:「你……你竟然向我求婚……」然后,她
突然兴奋的在他的脸上又亲又吻又舔。
江承辑对她这种反应一点都不介意,反而淡笑的对她说:「看来你是答应罗?」
石馨兰正想点头时,却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古怪,并以疑
惑的眼神瞅着他看,然后沉声的说:「不对、不对……」她用力的摇摇头,然后
从他的身上跳下来,非常愤怒的站在床边,用力的瞪着他。
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江承辑一头雾水,这女人到底又是哪根筋不对了?
「又怎么了?」
「江承辑,你这个一点都不浪漫的大混蛋,哪有人求婚像你这样的?我不管,
你要重新向我求婚!」
她的要求让江承辑一愣,求婚还有NG重来的吗?「你希望我怎么求婚?」
石馨兰挫败的瞪了他一眼,「求婚的人是你,这个问题你不会自己去想办法
吗?更何况,你也还没给我一个要我嫁给你的理由?」
这女人真难搞。他忍不住微蹙起眉思索着,「结婚就结婚,何必这么罗唆?」
「我不管,人家一生也不过才结婚一次,你怎么可以让我的梦想幻灭?不管,
我要你负责我的梦想。」再怎么想,她都不会想到自己被求婚是在欢爱过后、昏
昏欲睡之际,而且还让他这样冒出来的一句话就给搞定了。
更更重要的是,他都还没有说出那句她最想听的话耶,他怎么可以就这么不
负责任的想要把它直接忽略过去?
石馨兰其实要的不多,只要一个受重视的感觉和江承辑的真心。
「好吧!」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在看到她赤裸裸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大
声抗议时,那副美丽的模样,让他只想将她再压回床上,好好的将她再爱一遍。
压根儿不知道他想法的石馨兰,就这样呆呆的扑向他,对着他的脸颊又亲又
吻,「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那来吧!」
她的邀请正好顺了江承辑的心,他马上露出一抹贪婪的笑,将她压回床上,
「没问题。」
对他不安分的举动,江馨兰先是一愣,接着抗议:「不是,人家不是指这个,
你这个大色狼!」呜……她的抗议无效,因为一个男人的欲望并不是那么容易浇
熄的。
第七章
江承辑决定在这个月月底与石馨兰订婚,并举行盛大的宴会,让所有人分享
他们的喜悦,所以石馨兰这几天常常回家去和父母亲一起商量她的婚姻大事。
石馨兰对于自己要嫁给江承辑是肯定与开心的,但她却有点闷,江承辑虽然
给了她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与慎重的求婚,但怎样都不肯松口对她示爱,让她十
分的气闷。
虽然石馨兰知道江承辑是喜欢自己的,要不然也不会选择自己作为终生的伴
侣,但是若没从他嘴里亲口听到那三个字,她还是十分的不甘愿。
不过转念一想,她决定给他多一点的时间,反正他们现在是订婚又不是结婚,
她有信心可以在结婚前从他的嘴里听到那三个字,到时,她将会是这个世上最快
乐幸福的新娘子。
这天下午,石馨兰到育幼院义务教完舞回来,发现门前多了几辆豪华宾士轿
车,诧异的问站在书房外的源伯:「源伯,有客人啊?」
源伯点点头,「石小姐回来啦?肚子饿了吧?要不要吃些点心?」他关心的
问。
「我不饿,谢谢您的关心。」她摇摇头,觉得源伯的表情十分的奇怪,似乎
有些什么不想让她知道的事,看到他不安的频频望着书房,随即道:「书房里有
什么大人物来?竟让我们的源伯心神不宁。」源伯是一个十分沉稳的人,不可能
会有什么事难得倒他,能让他露出这副反常的模样,那就表示理头的客人绝不是
什么小人物。
「小姐真聪明,是森野老爷来了。」他赞美了她一句,随即语气沉重的说:
「唉!每次他来总让少爷的情绪低落阴郁好几天。」
「是森野爷爷?」她惊呼一声,他怎么来了?石馨兰记得江承辑曾告诉过她,
他有一个旅居在日本的爷爷,他该不会是因为他们这次的订婚而特地赶来的吧?
只是源伯的反应为什么是一副担忧的表情?
「嗯,还带了一位日本小姐。」源伯慢慢的说着,小心翼翼的看着石馨兰的
表情,希望她不会不高兴。
「日本小姐?」为什么要带日本小姐,这和参加他们的婚礼有什么关系?她
费脑筋想了一会儿,眼珠子灵活的转了转,然后两手互击一掌,开心的嚷叫:
「哎呀!该不会是森野爷爷那么老了,还想娶个年轻的小姐吧?」
石馨兰八卦的对源伯顶了一下,语出惊人的继续道:「而他怕承辑不肯同意,
所以就趁这次的机会想要带她来给承辑看看,好同意他续弦不成?」听说森野爷
爷已经独居好几十年,真没想到临老才来段黄昏之恋。
石馨兰这番异类的想法让源伯惊异了一会儿,在他未笑出声时,他们的身后
却传来一阵爆笑的男性低沉嗓音。
「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沈天擎一出书房,听到这番论调笑得就差没
抱着肚子。「承辑,你的未婚妻真是太可爱了,竟然有这么宝的想法!」沈天擎
拍了一下和他并肩而立的好友,还兀自笑个不停。
沈天擎根本不理会背后那两道锐利又愤恨的目光,还故意提到未婚妻三个字,
存心气死老头和那目中无人、任性自大的松版花珍。
如果不是担心石馨兰在知道那老头硬塞一个女人给他时会有什么反应,他真
想和沈天擎一起大笑出声。石馨兰的这番话已经够羞辱那个老头,他确实不需要
多说什么,该说的,该做的,他刚才都已经说完,他不认为和那老头还有什么好
说的。
一个头发花白却依然神采奕奕的老人从他们身后出来瞪了他们一眼,锐利的
目光直射向石馨兰,措词也丝毫不客气,厉声道:「哪里来的野丫头,也敢踏到
森野家来撒野,还讲出这么不得体的话,真是没家教。」
他严厉又冷酷的言语毫不留情的指责她,令石馨兰莫名其妙又忿忿不平。
「你……你这个老不修!莫名其妙的见人就骂,看起来还真像一只老疯狗,
见人就乱吠乱叫。」
可恶!她看起来那么好欺负吗?怎么每个人一见到她就想欺负她?
「你……你这个野丫头,真是反了,竟然敢骂我是疯狗?」他气得脸红脖子
粗,一根手杖直指向她。
「哼!谁教你要先骂我,我当然要反击回去,要不然还傻傻的被你欺负?」
江承辑看着她那副凶悍的模样,忍不住感到好笑,除了他以外,就只有她敢
对这老头有不驯的态度,也不管老头的地位和名声在这社会上有多崇高。不知为
何,看她这个样子真是令他心情舒爽不少,也该有人给老头一个教训了。
「逞一时口舌之快是没有用的,像你这种野丫头,别想我会承认你人我们森
野家的门,拓泽他已经有未婚妻,你最好识相点快点滚人,免得到时候难堪。」
「什么?未婚妻?」这个消息对石馨兰而言,宛如青天霹雳,没想到江承辑
竟然有未婚妻。这……她愤恨的瞪向那个罪魁祸首,然后上前一把狠狠的揪住江
承辑的领带。
「说!为什么有未婚妻还向我求婚?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要不然我
就用这个领带把你给勒死!」她语带威胁、目露凶光的狠瞪着他。
石馨兰杀气腾腾的模样倒是出乎众人意料之外,顿时之间,气氛凝结,沈天
擎先是一愣,然后闷闷的笑出声。这个女人真是够辣,他只要等着看好戏就好罗,
原本想要帮忙,生怕这个小妮子被森野老爷和松版花玲给生吞活剥,这下子看来,
或许他连嘴皮子都不必动,就可以免费观赏到一出好戏。
但万万没想到,冲出来的人竟是松版花玲,她上前想要推开石馨兰那不像样
的举止,「你这野女人做什么?竟然敢碰我的未婚夫,还不快给我放开!」
看着松版花珍那张美艳的脸,掠过石馨兰心田上的是一抹刺痛,想到要把心
爱的男人让出去,真是教人伤心,但她不能原谅的是江承辑的欺骗;不理会松版
花玲的叫嚣,她对着江承辑恨恨的说:「我说过,我最讨厌人家欺骗我,你为什
么要这么做?」
「我没有欺骗你,她就如同我告诉你的,根本就是一个不重要的女人!」江
承辑知道,如果再不开口解释,石馨兰将会愤怒的离开。他可以从她的眼神中看
出她的伤心与震惊,他的心思全都摆放在她的身上,在这一刻里,江承辑脑海里
唯一的念头就是要留住她,紧紧的将她绑住,让她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那些见
鬼的计划全都滚到一边去了。
江承辑伸出手用力的搂住石馨兰的腰,不在乎的任由她拉着他的领带,也不
在乎松版花玲倒抽一口气的声音。
他竟然说她是一个不重要的女人,这口气她松版花珍怎么咽得下去?
正待发作,耳朵却又听见江承辑接下来的话,让她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
色只是受到屈辱般的一阵青一阵白。
「何况,她只是那老头替我安排的女人,我根本没同意,更不可能娶她,我
唯一想娶的女人,现在就在我怀里。」
江承辑的话安抚了石馨兰那颗受到创伤的心,她略带不满的朝他的胸膛打了
一下,「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因为对我而言,这件事一点都不重要,我不想让你为这件事费心,只想你
当个快快乐乐的准新娘。」
江承辑的话,让石馨兰的不满一下子全都消失不见,快乐的偎在他的怀里。
唉!没办法,谁教她就是这么爱他,三言两语就被他摆平,更何况,这件事也不
是他的错,都是森野老头的错。
哼!石馨兰恶狠狠的瞪着那个臭老头。想要破坏她和江承辑好事的人,她绝
不会给好脸色看的。
而松版花玲在听到江承辑对另一个女人的深情告白后,更是羞愤难当,情绪
相当愤怒,她走到森野樊宇的面前,对着他发火。「这是怎么一回事?森野先生,
你该给我一个交代,当初你可不是这样说的,我的名誉你该如何赔偿!」
松版花珍的态度不再客气,讲话也大声起来。日本企业界和她所有的亲戚朋
友,都知道她即将下嫁日本最有价值的单身汉森野拓泽,她这下子颜面岂不尽失?
无论如何当然也得给她一个交代才行。
对于她不客气的言行,一向高高在上、固执古板的森野樊宇顿时变了脸色,
毫不客气的反驳:「这件事我自会和你多桑洽谈,轮不到你这个丫头片子来教训
我。」
江承辑冷眼旁观的看着他们的互动,也懒得理会他们,挽着石馨兰转身就要
上楼去。哼!他心里暗嗤:这老头一向自恃甚高又极爱面子,这下子看他怎么去
收拾残局?看他的老脸要往哪里摆?
第一回合可以算是他胜了,臭老头,等着接他的下一招吧!
「站住!」森野樊宇中气十足的喝斥。他可是在社会上打滚了将近半个世纪
的人,历练如此丰富,吃过的饭也比他多了不知多少,怎会不知他的那一点心思,
想和他斗,再等个几百年吧!哪能让他这么如意的置身事外?
江承辑听到他的喝斥声,往前走的脚步顿了一下,又迟疑了一会儿,才转身
过来面对他,连同石馨兰一起。
江承辑挑眉望着他,也不先开口,就等着看他要说些什么。
森野樊宇看着江承辑一派的沉静稳定,不似以往大发脾气、总是挑衅他,而
显得毛躁浮动的样子,他沉思着,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变得这么稳重……他将目
光调往江承辑身旁的女孩子。
虽然长得清秀灵气,但照他看来,这么没教养又泼辣的女人会有什么特出之
处?因此自负的他决定不把石馨兰着在眼里,转而用凌厉的眼神看江承辑。「别
以为这样你就赢了,我们之间还没完呢!」他用姿态和眼神显露出霸气与不服输
的强势,向江承辑宣战着。
森野樊宇将目光再度调向石馨兰,眼神锐利如刀的扫视着她,话却是针对着
江承辑而来。「新闻稿不是我发出来的,我也不会参加你们的文定之喜,所以我
不会承认她是我们森野家的人。」他强硬的对他说。
「哼!臭老头,你那么老了,怎么还那么爱管闲事?你不肯承认,我们也不
希罕,你不来更好,这样我才不会吃不下东西、笑不出来。」
「你说什么?你这死丫头,真是不知死活……」
老人家的话是慢了点,但声音可也十分的洪量,却气得脸红脖子粗。
石馨兰朝他吐了吐舌头,「就算我要死,也绝对会排在你的后面,何况,我
说什么你还听不懂?」她忍不住朝他同情的摇了摇头,「可怜喔!年纪大了就不
要逞强,得了老年痴呆症这种病我们也不会笑你,如果你早点说我就会好心的告
诉你,我看到你吃不下、笑不出的原因,是因为在看到你的时候会觉得反胃。」
沈天擎早就忍不住的爆笑出声,源伯也忍得十分辛苦,不断涨红着脸轻咳着。
江承辑则是第一次看到那老家伙栽在一个女人的手里,忍不住感到好笑。
早说过了,石馨兰这女人不但尖牙利嘴,反应也比别人快,再加上她刚才就
把帐给记下,才会对老家伙那么不客气,老家伙又偏偏爱意她,这就是瞧扁她的
下场!
「你、你……」他气得说不出话,只得朝江承辑道:「你要是娶了这个女人,
绝对会后悔。」森野樊宇气得全身发抖,从没人敢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他简直
快要气死了。
谁知江承辑却不在乎的耸耸肩,然后对他道:「你错了,我如果没娶她,后
悔一辈子的人会是我,所以你赞不赞成、承不承认根本一点都不重要!」石馨兰
给了他太多太多,他可以从她的神情举止和眼神之间看出她对他的爱恋与深情,
她是唯一不在乎他其他附加价值的人,就是单纯的只爱他这个人,这让他觉得自
己好骄傲,再怎样他都不会放开这么可爱的女人。
森野樊宇真的没有想到江承辑回来台湾只不过短短的几个月,竟然有这么大
的变化,以前只要他一反对,江承辑不和他吵上半天才奇怪,现在竟然这么平静
的以事实来反驳,真是令他感到惊讶!看他望着那女孩时所流露的眼神是如此温
柔,连原本冷漠的神情也变得温暖起来,看来他不能小看这个女孩子对他的影响
力。
森野集团可是个大企业,怎么可以让这种没有教养的野丫头当森野家的孙媳
妇,至少也得和他们同样是个企业家族才行!否则他这么多年来对他处心积虑的
安排及栽培岂不白费力气?不行,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虽然他是个在商场上能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很少有事情是他做不到的。不过,
「进可攻,退可守」这句话他还懂,既然这招不行,他可以先退一步;这样做并
不代表认输,可以得到永远的掌控权的人,才是真正的赢家。
「我不同你辩,这件事我暂时搁下,不过别想我就这么承认这件事。」话一
说完,他就偕同松版花珍要离去。
谁知,临走前,石馨兰却又恶意的补上一句:「老头,年纪那么大了,别一
副暴躁的样子,要是气爆了血管,那可就完罗!」
「野丫头,尽管逞你的口舌之能,到时候,我看你连哭都哭不出来。」他愤
怒的转身大步离去。
森野樊宇离去前眼睛里有着一抹诡异的光芒,令江承辑心里警戒了起来。
沈天擎走到他身旁说:「我看那老头一定有鬼,怎么可能这样就算了?」
「我知道,这和他一贯霸道的行事风格不符,等他出招再说,现在也无法去
预防什么,你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沈天擎点点头,在离去前对石馨兰说了一句话:「提醒我,千万不要惹到你。」
看她刚才对付森野老爷的模样,他突然明白,像石馨兰这种恰北北的女人实在是
意不得。
谁知,她却朝他吐了吐舌头道:「我才没那么可怕,要不是那老头想要破坏
我和承辑的好事,我也不会这么失常,若是被我老爸知道,一定会被我气死。」
她一说完,沈天擎和源伯都笑了起来,而江承辑只能无奈的朝她摇摇头,但
心底却为了她如此捍卫他们之间的事而感动。
在沈天擎离去而源伯也下去休息后,江承辑低头看着她,对她道:「谢谢你,
馨馨。」
「咦?」她有些疑惑的微偏着头对他道:「谢我什么?」
「因为你那么坚定的站在我身边捍卫我们的婚姻,你说,我该不该谢谢你?」
「笨蛋!」石馨兰忍不住骂了他一句,「人家那么爱你,都要把你变成我一
个人的了,又怎么可能会对那种想要抢走你的人客气?」
江承辑将她拥入怀里。他可爱的馨馨,总是这么毫不保留的对他表示爱意,
明知道得不到相同的回应,却依然不吝惜的给予他无尽的爱,带着一身灿亮的光
芒,走进他灰暗的生活,用她的光明、开朗与活泼,和那身傲骨与理直气壮的天
真容颜,就这么闯入他的生活,给他带来欢乐与阳光,他真的好爱好爱她!
被自己脑海里形成的念头给验住,爱意竟然就这样自然的涌现,几乎要淹没
了他,是呀!他怎么到现在才明白,原来,自己已经这么这么的爱她。
爱她的笑、爱她的莽撞、爱她如阳光般的性子。激动的他捧起她的脸,将自
己的唇印上她的。
这个吻深而长,倾注了所有对她的柔情与深意……不管那老头如何激烈的反
对,这辈子他绝不会放开她的……
石馨兰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事实,经由半
敞开的房门,她看见一个身材姣好却陌生的女孩几乎半裸的挂在江承辑的身上,
她不可置信的瞪视着他,眼里满是震晾。
原本她还不相信江承辑会背叛她,那老头刚才在楼下所说的话,她一个字都
不信,就算林紫音是他的前妻又如何?她有这个自信江承辑只喜欢她一个;但是
让她不得不怀疑事情的真实性,是因为这些天来,江承辑每次都以太忙来回绝她
的陪伴,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在她回家陪父母时发出抗议并诱拐她回到别墅来,
还要她多在家里住几天。
而现下,那老头要她自己上来看清事实的真相,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么的
残酷。
也许是她发出声音了吧,当江承辑抬头看见她时,石馨兰下意识的反应是转
头就跑。
因为她知道,江承辑依然爱他的前妻,那个让他有伤痕的女人。
江承辑在看见石馨兰时,低咒一声,然后将她用力推开,冷冷的说:「够了,
我想这样就够了。」
林紫音不解的还想要偎上去。这些天以来,江承辑好不容易肯碰她,她当然
要把握这次的机会。「辑,人家还想……」
江承辑冷哼:「若真那么想,就回家找你丈夫吧!恐怕他在看到这卷你和我
这些天来情话绵绵的带子时,不会让你太好过。」
「辑?你……你在报复我!」林紫音的脸色丕变,真没想到,他竟然会用这
种方式……
「没错!是你自己送上门的,那我又何乐而不为呢?」他的目光一转而高清
冷。
「既然是那个老头找你来的,我又怎么能不回送你一个大礼物?听说你丈夫
是一个十分好面子又无法忍受戴绿帽的男人,我想下场会如何,你自己心底该有
个谱吧?」
「你……你好狠!」她的丈夫是一个残虐又冷血的男人,她当时看上他家有
钱,却没想到他是一个可怕的男人,要的是完全的忠贞。而他多疑的天性,让她
着实吃了不少苦头,若是被他知道,那她的下场可不只是受皮肉之苦而已,想到
这里,林紫音忍不住脸色发白。
「那老头想要利用你来破坏我和馨馨,你敢接下这个任务,就必须有承受后
果的勇气,这只不过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罢了!」谁敢得罪他,他绝对会加以
还击,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情感脆弱的男孩。
「辑,确实是他叫我来的,但是在看到你之后,我就改变主意了,我还爱着
你,我……」
林紫音被他那如寒冰般的眼神给冻住了话语,散发着肃杀之气的身体朝她靠
近,让她颤抖得连连后退。
「让我明白的告诉你,我和你之间已经是不可能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
什么如意算盘。这全是因为那老头给你的金额太过诱人,所以你才会接下这个任
务,因为你的小开丈夫对你的零用钱控管得很紧,而那些小钱你根本就看不上眼。
但你在看到我之后,决定改变主意,想要巴上我,因为我比较大方,可以供
应你庞大的花费;现在你又对我表达爱意,只是为了不要回到你那个多疑的丈夫
身边受苦,只可惜,我对你连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有鄙视和厌恶,对于我回敬你
的一点点心意,你就不用太感激我了。「他冷酷的扬着手上的带子,对她阴森的
笑着。
林紫音知道大势已去,只好赶快离去,她现在要担心的是将要面对的皮肉之
苦与丈夫的无情责罚,或许她该拿着那张由森野老爷开给她的支票远走高飞才对,
她现在终于尝到自食其果的下场。
江承辑对于石馨兰伤心的离去,连一句质问的话都没有,感到十分的不安,
依她的性子,怎么可能会这样不战而退?她的勇气到哪里去了?他快步的走下搂,
在看到那老头脸上得意的笑容时,顿时明白一切。
江承辑丝毫不加理会的走过他身边,想要去找石馨兰解释一切,无奈不论他
怎么找,就是再也找不到她的下落,让他气得找老头理论。
「你究竟是怎么和她说的?」
「我何必多说什么?这些天来你陪着林紫音,想着的不就是你的报复吗?这
下子可好,是你亲手把她逼走的,又关我什么事?」
「你……」江承辑无力去反驳他的话。是的,是他亲手把石馨兰远走,他对
林紫音的报复根本一点意义都没有,他连得到报复的快感也没有,甚至还觉得空
虚。这些天来没有她的消息,让他一点都不快乐,好像少了什么似的,心空荡荡
的,根本就找不到真实的感觉。
就在这时,源伯和沈天擎一起走了进来,沈天擎对失意的江承辑道:「你这
个大笨蛋,何必为了要报复林紫音而让馨兰给跑掉,这样值得吗?」他气极败坏
的道。这些天来,他也四处找着石馨兰,无奈她却毫无音讯,就连她的父母都不
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完全像泡沫一般,消失在这世上。
江承辑没有反驳,事实上,在他放弃和老家伙理论之时,他就不再开口说话,
就算沈天擎骂他,他也不还口。
在气头上的沈天擎根本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只是一个劲儿的对他说:「你
知不知道,馨兰曾打过电话回家,告知她父母她打算在外住一阵子,要他们代为
取消婚约。」沈天擎没好气的道,就是不懂江承辑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不是告
诉过他不要只想着报仇吗?谁知他却一意孤行,这下子可好,把人给气跑了,看
他到哪里去找新娘?
看这种情形,石馨兰根本就是故意要躲着他们,就算再怎么找,也别想找得
到人。
就在他这么想时,却发现江承辑十分的不对劲,他僵硬着身躯,从沈天擎进
来到现在连一句话都没说,这种情况实在是太反常,难不成刺激过大,让他变得
怪怪的?
沈天擎倏然想起江承辑之前病发的情况,吓了一大跳的连忙闪身来到他的面
前,看到他那张脸颊上全是汗水,让他忍不住惊喊上声:「承辑!你不要吓我。」
第八章
就在他们不知所措之际,让沈天擎更惊讶的是站在门口那抹纤细的身影,不
就是这些日子来都找不到的石馨兰吗?他真要以为他出现幻觉了。
「馨兰?是你!」她……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早就跑得不见踪影了吗?
石馨兰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江承辑的身上,她会跑回来,就是因为要和他说个
清楚,这些天来的时间也够她将事情想清楚了,对于当时自己冲动的跑掉,她实
在懊悔不已,这根本就一点都不像她的个性。
她又不是个懦弱的人,为什么却做出懦夫才会做的事情?愈想她就愈气自己,
为什么在当时不要上前与他对质,这样子所有的事情不就清楚了吗?
或许就是因为爱得深,她才会在当时选择逃避,不想要从江承辑的口中证实
他的所爱是他的前任妻子而不是她,这不是她当时所能承受的残酷事实。
但现在石馨兰情愿找他问个清楚,给自己一个机会,她不相信自己会输给那
个女人,他们之间所发生的事不是那么容易磨灭,她几乎要忘记了,有时候,在
某种特殊情况下,就算是亲眼所见的情况,也未必是事情的真相。
她如此说服着自己,只因为已经爱上他到无法自拔的地步,这些天的分离,
更让她看清她根本就不能没有江承辑,这种锥心的痛楚,让她几乎撑不下去……
石馨兰这才明白,自己是永无翻身之日,因为她已深陷其中,认清了事实,
她决定要为了她对他的爱再努力一次。幸福有时要靠自己去追求、去把握的,而
她深信,只要她努力过,就算结果不是她要的,至少也能图一个无憾与不悔。
这就是她现在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石馨兰直直的朝背对着她的江承辑走去,
却发现他整个人都变得僵硬,像化石般的僵立着,双手紧握成拳。她正想要上前
询问他,却发现沈天擎拉住她的手臂,并对她忧虑的道:「馨兰,他找了你好多
天,不要怀疑他背叛你,你所看到的那一幕只是他的报复而已。」
「那他现在……」
「唉!他病发了。」
「病发?什么意思?」
「因为他曾受过很大的打击,让他必须去看心理医生……」不顾石馨兰那震
惊愕然的表情,沈天擎继续道:「这之间的原因,还是让承辑来告诉你吧!」他
担忧的望了动也不动的江承辑一眼,「只是,我好怕他再也不愿从那个世界里出
来。那次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拉出来,但失去你的恐惧感让他又缩了回去,
我想,他对你的用情真的很深,只是他一直不愿对你亲口承认罢了!」
石馨兰简直无法相信这种事会发生在江承辑的身上,她根本就是说不出话来,
脑海里还在消化着沈天擎告诉她的劲爆消息,直到沈天擎沉重的握住她的手。
「馨兰,陪着他。他需要你,只有你才能把他拉出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
到。」
看到沈天擎脸上慎重又沉重的表情,石馨兰的斗志被燃了起来,她骄傲的甩
了甩头发对他道:「我当然可以做到,我才不准他沉浸在他的世界里把我抛下,
我还等着他开口说爱我呢!」
连想都没有想地,她的双手由江承辑宽阔的背部往前伸,紧紧地圈住他,将
一边的脸颊贴在他坚实温热却又僵硬的身躯上。「承辑,我会一直陪你,直到你
醒来为止,不论你躲到哪个鬼地方去,我都非把你拉回来不可,因为你还欠我一
个婚礼。」
看到她如此坚决的态度与勇敢的表现,沈天擎和源怕都非常的动容,他们相
信石馨兰一定有办法做到,要不然这世上恐怕再也没有人可以做到。
由背后感受着他的体温,却愕然的发现她环抱着的男性躯体正迅速失温中,
身体慢慢冰冷,整个人还开始打颤。她心惊的发现在如此炎热的天气里,他竟浑
身冰冷,身上的衬衫更已湿透。
她心慌极了,连忙绕到他身前,发现他紧闭着双眼,脸色发白,整个脸上布
满汗水,似乎整个人都浸过水般的潮湿不已。她慌了,刚才的坚决去了一半,连
着沈天擎的名字,向他求救。
江承辑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整个五官扭曲,眉头紧皱得仿佛打结似的,
脸部线部绷得死紧,嘴唇也紧抿着,连牙齿都因寒颤而互相碰撞。
「承辑,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沈天擎来到她的身边,对石馨兰道:「我不是告诉你他发病了吗?加油,馨
兰,你一定可以用你的爱把他唤回来。」
她两手捧着他的脸,急急的呼唤着,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看到他如
此痛苦的模样,眼眶里的泪又急又快,她替他好心疼……天哪!他到底遭遇过什
么?她的耳朵根本就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一心一意只想要心爱的他回到身边。
好不容易她的呼唤有了回应,他睁开了双眼望着她,有些欣喜,可她又随即
察觉到了不对劲之处,他的双眼虽已睁开看着她,漆黑的眼眸却像个黑洞般,黑
又深沉却没有任何情绪变化,没有平常锐利盯着她时的神色,也没有因为欲望而
变得幽暗深邃,只有一片空洞黑暗,他的眼茫然失焦,虽然看着她,却毫无灵魂
可言,仿佛他的灵魂已坠入了无尽的深渊……
这样的他令她害怕,也令她恐惧,石馨兰好害怕自己没有那个力量,也没有
那个自信可以唤回他。那么,她就会失去他,这种害怕失去他的感受紧紧的攫住
了她,让她心慌、心痛,为什么意志力如此坚强的他,会任由这么强大的悲哀及
绝望淹没他也涌向她?
老天!不要再折磨承辑了,她看得心好痛、好疼,可不可以让她代他受过?
若这是他必须要受的惩罚,那么就由她来代他受过吧!
看着他在她的呼喊下依旧唤不回迷失的灵魂,她开始从他的眉、他的眼、他
的唇……一一落下她炽热又深情的吻,企图以她最深情的爱唤回他。「承辑,你
不要丢下我,你说过我们要在一起的,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在一起。你怎么可
以丢下我?怎么可以?若是老天非要处罚你,那么就由我来受过,让我承受你的
痛苦,只要能够不要让你那么苦……」
石馨兰的深情呐喊令人为之鼻酸,但此刻的江承辑却掉人多年前的回忆,在
里面挣扎、痛苦……几乎要被里面强大的黑暗给吸走,想让纷嚷、嘈杂远离,想
坠入永远安静却黑暗的世界里……
在这个用黑色丝绸包覆成的世界里,有着最舒适的窝,可也有那个当年负他
的女人;她嘲笑着、讥讽着他,似乎有好几个她环绕在四周,开始大声恶意且尖
锐的冷笑着。他的耳朵、他的头……
江承辑用力的抱着自己的头,想阻隔这些令他烦闷刺耳的笑声,可是他的头
不能动,他的脸似乎被禁锢住不能动弹……他想叫,可是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突然,他的面前出现了一条全身黑色的龙。
它在他面前晃,口里发出声音──上来吧!将一切交给我,包括你的身、你
的心、你的灵魂。所有的嘈杂烦恼将不再困扰你,只有安静,只要交给我……
江承辑几乎就要跟随它而去,只要能让他远离那尖锐的痛苦,但是他却犹豫
了,因为一丝光亮穿透黑暗,让他感到脸颊上有着刺痛,那种炽热的灼烫好像水
般,不断的滴在他的脸上,那温热的抚触也让他舍不得就此离去……
就在此时,一道阳光突然向他照射而来,让他忍不住眯起眼睛,却看见了石
馨兰那张对他带着笑意的脸庞与张开的双手,感到自己似乎不再那么的空虚及痛
苦,渐渐地也不再感到寒冷,滴在脸上的热泪融入他的骨血,融化他冰冷的心房,
暖流慢慢在他的心窝流动……
江承辑握着她伸出的双手,慢慢跟随她后退的身子,往无比光亮的阳光而去,
身后的黑龙也渐渐的离他愈来愈远……愈来愈远……
他的意识慢慢的回复,理智也渐渐清朗,睁开眼望见的就是她,感受到的就
是她馨香柔软的胴体,她的吻不断的落在他的身上,那熨荡灼热的吻一一烙下,
夹带着湿湿的水气……
他感受到她悲伤的吻与源源不绝的爱意,伸出双手撑住她将她抱向自己与之
平视,他不忍她的悲伤继续扩大,看见她美丽灵黠的大眼此刻盈满着泪水,令他
的心为之揪紧。
「别哭。」
在他面前时常气得大呼小叫的石馨兰,竟然也会有流泪的一天?而这都是为
了他!虽然他很高兴她是在乎他的,但是他却更心疼她的泪。
石馨兰听到他的话,随即一愣,然后像突然领悟什么似的,又叫又笑又哭的
嚷道:「你醒了!真的醒了!」不管他点头的回应与深深的叹气,她随即又对沈
天擎他们说着同样的话。
「是你的爱将他唤回来的,既然承辑没事了,那你们好好聊聊,我先走了。」
他拉着源伯离开,让他们去解决彼此之间的问题。
浑然不觉他们的离去,江承辑陷在自己的思绪中,他根本就不想让她看到,
也不想让她知道他的秘密,却反而让她经历了全部……
他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回事,曾经他也如此过,而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足
足有三个月之久,要不是沈天擎不放弃,请了最好的心理医生来治疗,他肯定永
远都要待在黑暗世界中一辈子。
医生说那不过是他想逃避事实而创造出来的幻想世界,很容易令他永不能翻
身,他一向控制得很好,也不曾有任何事能令他失控。
没想到却因为意识到自己失去馨兰就令他完全失控,只因为他太过爱她,已
爱到不能失去她的地步。他早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没想到她这次的离去却让他
更加明白,自己竟对她有着如此之深、如此疯狂的爱恋,让他无法承受失去她的
痛苦。
江承辑知道这次若不是她的坚持,与感受到她一直散发出源源不绝的爱意,
他绝对走不出来,这次能走出来,他察觉到和以往不同,心灵似乎平静了很多,
也感受到解脱。
他知道自己的灵魂已找到出口,阴霾的心情已连根拔起,整个人像是大病一
场刚痊愈的样子,体力虚脱不少,不过他依旧紧紧的抱着她,汲取着她身上的温
暖、她体内源源不绝传给他的力量。
「一定吓到你了吧?抱歉!」他知道自己失常的行为一定吓到了她。
石馨兰摇摇头,「我只怕自己不能叫醒你,也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只能眼睁
睁的看着你痛苦的沉迷在自己的世界,却什么忙都帮不上。」她的神情里有着残
存的恐惧,而这种恐惧并不是怕他这个人,而是怕自己拉不回他。
「傻瓜!」江承辑充满疼惜的轻斥着,知道石馨兰对他只有单纯的关心与爱,
他好感动,她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失常而离开。之前虽然心里要自己相信她,可是
总对她有着一份存疑,今天她的行动更加肯定了她对他的爱,他知道自己不会再
怀疑她的爱能不能经得起现实的考验,他相信她绝对可以!
「你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你愿意告诉我吗?」听他这么说,她睁着晶亮的眼一脸的期盼,她当然想
知道他所有的一切,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变成这样?
「嗯。」于是他开始从他的父母说起……
森野治央是纯正日本血统的日本人,他在二十二岁时到台湾留学,与何彩云,
也就是江承辑的妈妈在学校认识进而相恋。她是道地的台湾人,不过这段异国婚
姻并没有得到双方家长的认同,尤其以森野治央的爸爸反对得最为激烈。
两人的真心相爱得不到双方父母的认同,使得他们十分懊恼,不过森野治央
非常爱这个长得娇小又美丽的女人,所以他不顾双方父母的反对在台湾公证结婚,
就算森野樊宇气得跳脚,扬言与他断绝父子关系,也依然坚持所爱。
何彩音则是在不顾父母反对与他公证结婚后,才回去得到父母的谅解,他们
虽然不是很赞同,但也勉强接受这个日本女婿。
森野治央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商业奇才,一边在学校攻读博士,一边和几位在
台湾的好朋友开设公司。从小公司开始经营,一直慢慢的将公司扩展,直到两人
因飞机失事罹难为止,已成为一间规模庞大的公司。不过,因为公司负责人挂的
最好朋友的名字,所以森野樊宇根本不知道这间公司的存在。
美其名江承辑是领着父母钜额保险金过生活,实际上则是领着森野治央的股
分及薪水过活,所以生活十分优渥。当时年仅十岁的江承辑早已是一家跨国公司
的拥有者,而公司的一切则由父亲的好友暂时打理,当他年满十八岁时,对方才
交回经营权。
所以他在十八岁时接管这家公司,在二十二岁去日本前早就将这家公司经营
得有声有色,只是没有人知道央立国际珠宝公司的董事长与拥有者是他罢了!
江承辑在二十一岁时认识了十八岁刚进大学的林紫音,她长得美丽又有气质,
像是一朵高贵的牡丹花,家境也算不错,所以追求者众多。她温柔婉约的气质十
分神似他已逝的妈妈,令他非常喜欢。
江承辑一直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爱,可是没有想到,两人在交往一年后,他才
发现,她竟然是森野樊宇那老头安排的人,而且也是台湾林氏集团的独生女。那
老头知道自己的脾气,也知道他欣赏的是什么类型的女孩子,所以就安排十八岁
的她接近他。
当他知道事实真相时简直无法相信,因为他真的很喜欢她。林紫音一直哀求
着不要离开他,而且是真的爱他,于是他提出永远不会回到森野集团的条件,也
希望她不要提起,原本她不答应,但考虑几天后,她竟答应他这个要求。
江承辑没想到这只是缓兵之计,之后相处的几个月中,林紫音对他很好,十
分深情,除了上课外,其他的时间都拿来陪他,几个月后她要求结婚,他也同意
了,但前提是不接管林氏集团。
没想到结婚度完蜜月回来,一切已风云变色,林紫音瞒着他偷偷和森野樊宇
联系,为的是森野集团庞大的财力能够将林氏集团的事业推上更高的境界。
听到几乎出神的石馨兰讶异极了,原来他这么有本事,连极有名声的央立国
际珠宝公司都是他的。她的眼中充满了敬佩,之后她摇摇头,哎呀!现在不是想
这个的时候。
还是继续听下去吧!
林紫音用柔情和爱为借口将他紧紧网住,单纯天真的他相信林紫音是真的爱
他,以为所有的作为都只是为了他好,但当他坚决的告诉她绝不会回去的时候,
她却软硬兼施的利用各种手段想要他回去。
接下来的日子,林紫音依旧无所不用其极,他一边忙着公司的工作,一边还
要准备毕业论文,根本没有办法顾及到她所有的感受及思想,而她只是继续用最
甜蜜的言语哄着江承辑,根本没有想到她会有背叛他的一天。
在他把毕业论文交出去的那一天,终于有空闲可以陪她,他到她的教室去找,
发现那天她没有课?于是兴冲冲的赶回家想陪陪她,可当江承辑回到家时,却看
到她和另一个男人赤裸裸的交缠在一起……
江承辑的脑中顿时一阵空白,什么都无法反应,更无法言语,完全不敢相信
自己的眼睛,更无法相信这个口口声声说爱他的女人竟然躺在别的男人怀里。
林紫音虽露出惊惶失措的表情,可是那不过是一下子而已。
江承辑在大略叙述当年的事件后,突然扬声问她:「你知道她竟然说出什么
话来吗?」语气虽然平淡,但紧抱她身子的双手,却泄露出他悲愤激动的情错。
明白再多言语的安慰都是多余的,石馨兰只是回拥着他,给予他默默的支持。
「她说,我太忙了,只忙着学业和工作,当时我故意告诉她我只是在央立珠
宝公司打工,并不是故意隐瞒她,而是准备在大学毕业后才告诉她这件事,这样,
她若怀孕也不用怕没有钱可以养小孩。
也许,那也是我心底事先有了防备,所以才没有照实告诉她,谁知她竟说我
太忙,不懂得生活情趣,也没有时间陪她参加舞会。我反问她,一开始她并没有
任何抱怨,还一直说爱我,让我以为她可以体谅。
可她却说如果我愿意回森野集团,她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可是我太固执,硬
是不回去,她只好再找别的好对象。对,她是爱我,可是爱不能当饭吃,她只好
对不起我。「
当时的他不愿意太招摇,所以从外表看起来确实像个穷小子。
江承辑将手移到石馨兰的脸颊上轻轻碰触着,「你知道是什么让我崩溃得那
么快吗?」
石馨兰盯着他此刻苦涩的表情,摇了摇头。
「这个一直用爱和柔情来对待我的女人,让我如此相信她是爱我的,而我也
是爱她的,可是这一切却只是谎言,比不上金钱、名利的诱惑……我一直深信的
爱竟然以如此不堪的方式,教会我爱这个东西竟然是如此的廉价!」他带着嘲讽
的语气说:「如果她知道我是央立珠宝公司的负责人就不会离开我,所以我告诉
她这件事想留她,不让她离开,因为我还是无法割舍下她……」
「那她留下来了吗?」石馨兰焦急的问。
江承辑摇摇头,「她不相信我的话,还嘲笑我没那个本事,要我回去继承森
野集团,那么她倒还愿意跟着我。
我也不想向她证明什么,看着原本那个我爱的女人,以为她爱的只是我这个
人,以为她美好得就像是个天使一样,可她早就被权力名利薰心。
她不过才十八岁而已,看起来是这么美丽迷人,可是我在那刻竟能看穿她的
灵魂,看穿她只是被名利污染的不纯净灵魂,我顿时明白自己只是被她的外表迷
惑住了。「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会这个样子?」为什么还要去创造一个不存在的世
界将自己关在里面?
「我说过了,她是森野樊宇精心安排的孙媳妇,可是你知道可笑的是什么吗?」
他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令石馨兰有些心惊。
「在她离开后,森野樊宇来到台湾告诉我没有一个女人可以信任,而这就是
最好的证明。原来他只是利用她来告诉我什么情呀爱的都是骗人的,所以我父母
的爱也是骗人的,只有他不会害我,所以要我和他一起回去,当时的我根本听不
下任何话,也恨他插手这件事,我恨他的残忍,在赶走他后,便一个人关在房子
里。
我就这样陷入自己所设的牢笼和假想世界里,原本深信我父母的爱是无私真
诚的想法和我所遇到的残酷事实产生了混淆,当理想与现实有所冲突时,教我情
何以堪?如何一下子就去接受现实?「他激动的呐喊着。」直到天擎来找我,才
将我拉出那个世界。森野樊宇那时还留在台湾等我的回覆,你知道为什么我要跟
着他回去吗?「
「为什么?」石馨兰感受到他讲到森野樊宇时的情绪十分愤恨,也无法理解
为什么亲生的爷爷竟然用这种手段伤害自己的孙子,爱情应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
情,他的作法真是令人不能原谅!
「将我拉回来的另一个动力是我父母真正的死因。」
「啊?不就是空难吗?」她疑惑的问。
「当年我父母坐着私人飞机到国外游玩,谁知道那个老头竟然派人驾着另一
架飞机想要拦截他们好将我父亲带回日本,在追逐之中因为两架飞机太接近,就
这样擦撞失事,你说,是不是他害死我父母的。」他一向漠然的表情在这一刻显
得义愤填膺且十分激动,脸色阴沉暴戾的控诉着森野樊宇。
「他怎能这么做,还可恶的打破你对爱情的憧憬与向往,实在太过份了,真
是可恶的老头!」石馨兰十分心疼他历经痛失亲人的痛苦,而这一切能避免的悲
剧,竟然是一个专制固执的老人一手造成的,她决定要找个机会好好的教训那个
老头。
见她如此替他气愤不平,还边挥舞着拳头,他笑了。他多幸运啊!竟能碰到
这么一位真心爱他的女孩。他拉下她挥舞的小手,在她喋喋不休的小嘴上印上一
吻。
江承辑很高兴她这么心疼他,在在都流露出对他的深情挚意,而对当初发生
的一切,他绝对会讨回个公道,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他的父母。
石馨兰感受到他这一吻里倾注了无限的柔情,也多了一分宠溺及疼惜,她抬
头笑望着他。
「我懂了,你会同意回到森野集团是为了帮你父母报仇,因为你和那老头不
合,回去就是为了气那老头吧?」她突然灵光一闪。除了这个原因外,她想不出
其他的理由,因为她知道他不是一个会为了名利去巴结那个老头的人。
「呵呵,你真了解我,不过你只情对一半,另一方面我是为了报复林紫音,
我用行动告诉她,她离开了我,我却反而要回去森野集团,这样我的心理才会感
到平衡。
但是馨馨,从我遇到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你的身上,自
以为把你放在我的计划中只是为了要气老头子,但是我却没想到这个计划让我将
心遗落在你的身上,虽然顿悟了对你的感情,却依然想着报复……「
这个报复几乎要害他失去她,那种锥心的痛楚,他是怎样都不愿再经历一次,
这次他要牢牢的将她捉在手上,并大声的对她示爱。
「这次我并没有报复的快感,我只想要你,我好后悔,所以,馨馨,请你原
谅我。」
听到他这么说,石馨兰简直不敢相信她的耳朵,这个男人竟然对她说他的心
遗落在她的身上!那么是不是代表一切就像她所想的那般?
「要我原谅你可以,除非……」她的眼睛灵活的转了一圈,想着该怎么从这
个男人的嘴里拐出那三个字。
「除非什么?」
「除非你告诉我,你究竟爱不爱我?」呼!总算问出来了。
谁知,江承辑却用力的敲了她的头顶一下,让她扁着嘴瞪他,但见他无奈的
笑着对她说:「笨馨馨,我刚才说的话你都没听进去吗?到现在还在问我这种笨
问题。」
石馨兰却不甘示弱的往他的胸膛用力一击,然后对他道:「你才是大笨蛋!
人家向你表白那么多次,你就说一次那三个字让人家高兴一下会怎么样!」
看她嘟着嘴的模样,让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就爱与她在一起时这种轻松自
在的感觉,于是他对她促狭的道:「哪三个字?该不会是你爱我吧?」
「你……」石馨兰气愤的瞪着他,这可恶的男人,竟敢这么捉弄她,气死人
了!她突然踢了他一下,「哼!你这小气鬼,不说拉倒,我不理你了!」
看她真的发飙,江承辑也知道感情的事不能拿来开玩笑,要是弄不好她真的
不理他,那他未来的幸福去找谁要?于是他将她欲转开的身子给拉回来,并在封
住她的唇之际,对她低语:「我爱你。」
没想到他会真的说出来,她反而愣住了,张大嘴巴不敢置信的瞪着他看,不
相信他真的说出她最想要听的那三个字,直到他的唇覆上她的,并重复不断的对
她诉说着爱语,她才反应过来,并雀跃的主动抱住他,露出喜悦幸福的笑容。
她知道,她的努力与等待终于让她得到了幸福,逐对他扬起一抹笑,「承辑,
那老头如果敢再来破坏我们,这一次说什么我都不会跑走,我决定要和他一拼高
下。」
她的宣誓让江承辑笑了开来,「你呀!不必拼,只要用你的毒舌功,就可以
让那老头气得跳脚,不过,我有可能会失去森野集团的继承权。」他知道,他们
的婚礼那老头绝对不可能会答应来参加,更不会承认的。
「至少你还有央立珠宝!我不会饿死的。」她俏皮的和他开着玩笑,然后态
度突然变得认真严肃,「承辑,这次的分离让我明白我不能失去你,更何况我们
相爱,我当然就更可以理直气壮的和你在一起,任何想要分开我们的人,我都绝
不会对他屈服。」
「就算我们一无所有?」
「就算我们一无所有。」
「馨馨,谢谢你。」
石馨兰只是对他的感谢摇摇头,深情的笑着,「只因为我爱你。她给了他最
好的答案,爱是不必言谢的,更何况有了他,就算什么都没有,她也甘之如饴。
江承辑将她紧揽在自己的怀里,经不起内心激烈的情绪波动,他何其幸运能
拥有她。「我真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幸运,竟能拥有你这带着一身阳光翩然舞
向我的阳光天使,我想,我该感谢老天爷待我不薄,竟将你送给我。」
石馨兰一听,随即朝他露出一个淘气的笑,「是呀,所以为了感谢老天对你
的厚爱,你就在未来二、三十年的漫长岁月里,好好的爱我!」
「那当然!」是她让他又重新活过来,并享受到爱与欢乐,且将光明带人他
的人生,他当然会用一生的深情挚爱来回报她!
——完——